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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如方:我希望能帮助到和我一样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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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5-17 12:32:2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 黄如方:我希望能帮助到和我一样的人
  黄如方和王奕鸥一起成立了瓷娃娃罕见病关爱中心,他们一个是先天性软骨发育不全症,一个是“瓷娃娃”。相比在媒体中露面更多的王奕鸥,黄如方显得相对低调,但访谈中很快就能看出来,他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。比起为自身所在的这个群体提供直接的医疗资源和帮助,他关心的事情严格说来,应该是“改变社会”。

  专访黄如方:我们希望推动针对罕见病群体的立法
  人民网记者:“瓷娃娃”是怎样创立的?
  黄如方:“瓷娃娃”是一个比较年轻的机构,2008年5月由我跟另外一个同事王奕鸥成立,我们俩本身都是罕见病的患者。一开始什么都没有,可以说是白手起家。我们经常跟人开玩笑说,08年我们是“三无”,没有办公室,没有工资,也没有活动经费。
  罕见疾病这个概念,很多人都没听说过。我们去找基金会也好公益机构也好,希望能支持我们的工作,人家都会说,哎呀你们这个我没有听说过,或者说,我们支持的方向不在这一块。在这么艰难的前提下,我们还是坚信,做事是最重要的。所以我们在08年5月到09年5月这段时间里,没日没夜埋头苦干,没有人就去招志愿者,没有钱就去找免费的场地,不断做工作、做宣传。当时主要是在北京,媒体也有一些报道,慢慢把大家视线聚集到了这里,知道:啊,原来有人在做这件事;也有很多志愿者,到处帮我们宣传、介绍,拉朋友来给我们捐款等等,这样慢慢地就走出了第一步。
  现在很多人都了解了,这让我们非常的欣慰。现在瓷娃娃这个名称已经被很多人接受,用它来称呼脆骨病这个群体,以前没有这个词,是我们创立的这个名字。现在一说起瓷娃娃,不少人都说,哦,我看到过,听说过。我们就觉得很欣慰,用四年时间可以迈出这么重要的一步。
  人民网记者:创立“瓷娃娃”时,你们的目标是什么?
  黄如方:其实因为我们两个人本来就在公益机构里工作,对这个领域还是有些经验和了解的。在我们做这个机构之前,目标已经很明确。当时的目标定位在中国国内的罕见疾病群体,为其提供关怀和救助服务,除此以外,我们还希望能在中国推动政策的制定,还有包括社会层面加大宣传、促使更多人了解。这些目标都是非常清晰的。
  人民网记者:为什么把目标定位在救助罕见病群体,而不是脆骨病患者?
  黄如方:从全球来讲,国家一般不会专门出台一个法律来保障和救助脆骨病人,并且给每一种罕见疾病都立一个法——国家不可能出台这么多的法律。比如我这样的疾病,还有白化症、血友病等等,这些疾病比较相似,都是基因导致的病症,发病概率很低,会遗传,生活中遇到的困境也比较相似。各国都是针对符合以上定义的罕见疾病出台一个法律,只要你符合一定的标准,就在法律的保障范围里。公益组织光做一个脆骨病,很难推动法律出台。
  在“瓷娃娃”成立之前,中国没有关注罕见疾病的机构,我们就想做一个跟自身疾病相关的公益机构,我也希望我所做的工作能够帮助到和我一样的这些群体。
  现在脆骨病领域,我们提供的都是非常细致直接的服务。而罕见病领域,我们是支持其他的组织,搭建全国罕见病组织网络,帮助他们像“瓷娃娃”这样专业地进行服务。
  人民网记者:当时为什么会把成立“瓷娃娃”的目标定位在宣传和推动立法呢?
  黄如方:其实医疗救助一类的目标也是有的,是我们工作的核心。为什么把宣传作为目标呢?因为社会对这种疾病缺乏足够的了解,很多人根本没有听说过。我们在2008年12月的时候做了一个全国瓷娃娃群体的调查,出了一个报告,涉及这个群体的医疗、生活、教育、就业四个方面,真实地了解他们面临的困境,他们到底需要什么。我们是根据实际的数据去解决他们的问题,并不是只是坐在那里想。
 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优势的方面就是,我本人来自这个群体,我自己所面临的困境,可能就是群体的需求。另外我们也希望自己所有的决策、所做的工作,都是确保这个群体真正的需求被满足。我们提供的服务是人性化的、专业的,而不是高高在上地同情他们、可怜他们,我们不希望我们的服务带有任何这样的色彩。

  专访黄如方:他们最需要的不是现金,是信心
  人民网记者:能否具体定义一下你所说的人性化和专业化呢?
  黄如方:专业化可能是公益机构普遍需要提升的一点。很多公众不大了解公益,以为做公益不就是捐款吗?我把钱给你,你再把钱交给需要帮助的家庭。当然这是在救助,但这钱怎么捐,通过什么样的途径,在什么时间,以什么方式捐最有效果,捐给什么人,标准是什么,这些都是问题。这就是最基本的专业化的体现:捐钱不是这么容易的(笑)。
  另一方面,我认为直接把钱捐给他们,从我个人角度和工作经验来看,并不是最有效的。举个最简单的例子:一个脆骨病家庭,因为有了这样的孩子,父母基本有一方会全职照顾,这就意味着失去了一个劳动力;加上治疗费用,家里的经济压力会更大。如果病情比较严重,有一些家庭就会放弃这个孩子,因为他老是骨折,父母心理压力也会非常大,受不了,会觉得这孩子没什么希望了。当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,我们的确可以给出一些医疗的支持,但你想,那时候家里可能对孩子的教育、治疗都放弃了,可能只是基于人道,孩子在家给他一口饭吃,让他天天看看电视打打游戏,仅此而已。这个时候给孩子医疗,是的,父母可能带孩子去看了一次病,但回去以后他还是这样的状态。专业化体现在什么地方呢?就是我们知道,对这样的家庭来说,孩子最需要的不是钱,一次性给的现金,一万也好两万也好,改变不了他的现状。他需要的是什么?是家庭重塑信心,重塑看得到孩子未来、前途的信心。
  这个时候,我们就会不断去给家庭信心,告诉他们孩子目前的状况是什么样的,告诉他们,其实社会上还有很多爱心人士在关注这样的孩子,孩子并不是没有希望的,给他们讲一些其他类似孩子努力取得成就的、积极的事迹,分享类似家庭的情况。同病相怜嘛,我们有时候讲得别人都会觉得我们是在说教,就是不断的鼓励支持,告诉他们我们始终站在他们的身边,当他们有需要的时候都可以跟我们说。我们当然也不是万能的,但不论能不能直接帮到他们,他们是有人可以倾诉的。
  举这个例子是想说,心理层面的支持比直接的现金捐赠来得更为重要。我们还有个项目,叫“全国瓷娃娃病人大会”,两年召开一次,把全国的病友召集在一起让他们交流。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,把这么多病人辛苦地聚到北京来呢?因为对每个家庭来说,在当地,身边没有跟他们一样的人。他们非常的难,可以用绝望来描述,包括孩子,其实对父母怎么看他们、社会怎么看他们,心里都知道。这些孩子都比较自卑、内向,就怕父母不要他们,所以有时候会做出常人不能理解的一些行为,比如刻意地讨好父母,甚至有时腿骨折了,特别疼,都不敢告诉父母,就是怕父母担心。我们的病人大会就是基于这样的现状,把大家聚集在一起,让大家交流,我们也会安排一些比较好的家庭,比如有的瓷娃娃已经上了大学,经过康复锻炼、治疗之后恢复得很好,把这样的家庭放在当中,去鼓励其他比较绝望的家庭。也把全国的医生、医疗资源集中起来,让大家可以面对面与最权威的医生交流。平常,这样的机会是几乎没有的。
  人民网记者:“瓷娃娃”成立至今,面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?
  黄如方:目前一个主要的困难,是机构整体发展上所需的专业人才不够。因为涉及到医学,我们需要一些医学相关的人才,还有政策研究者,跟投资相关、有商业背景的人才,目前都比较缺。现在的团队很简单,基本上都是80后,基本上都是毕业两三年以内到这里来,我们就是摸着石头,大家一起来过河。未来的机构其实需要有专业化的、可持续的发展。
  第二是缺乏比较稳定的资金来源。比如我们连固定的办公场所都没有,现在的地方是跟中介租的,每年都还得重新签合同,人员薪资待遇也非常低,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基本上可以说是耗着他们的年轻在这里干活。
  我也一样,拿的薪水非常少,不足以支持家里。有时候我自己真的都快坚持不下去了。我觉得做公益是一件有意义、有价值的事,并不比商业公司差,但在这里生存是比较艰难的。这一点对我们机构的未来,包括人才影响都很大。其实很多年轻人真的是很热爱这份工作,他们在这里干了两三年,适应了,机构文化也已非常了解,实际上已经成为机构里非常重要的人才,但实在是干不下去,压力比较大,家长也反对。他们走了,换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人来做,一切又重新来过。
  此外从推动国家政策的层面,因为我们毕竟还是民间社会的力量,能力还是有限,未来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和成长,现在我们的能力对于保障这个群体实际上还是不够的。大概就是这几方面。
  来源:人民网  记者:刘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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